第十八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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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8)
去非但懂事，而且是非常的懂事。
這回馬聖卿沒有回答，只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小圓球說的是事實，他是小圓球的童養夫沒錯。兩年前他答應爹爹來小西村，現在他自然也不會否認。更何況對象是小圓球！
“哦！小童養夫啊！既然是小童養夫，那就是你們寧家養著他咯！你確定你爹娘會答應送你的小童養夫來我這做學生？”皇甫堯刻意加重“小童養夫”四個字，淡笑著說道。看來，一時興起留在這個小村子的決定實在是太對了。這兩個孩子，都很好玩呢！
“夫子，你只需告訴小鳳凰你答不答應收下我家小聖就行了！我爹爹和娘親絕對會答應送小聖過來的！”這個夫子的問題還真多，而且似乎在耍他們玩。寧鳳凰開始有些不滿了。
“這樣啊！可是我不輕易收學生的。”皇甫堯自然看出寧鳳凰已經不耐煩了。不過他逗她逗上癮了，於是故作為難的說道。
“夫子來我們小西村，不是打算教我們小西村的孩子讀書識字的？”寧鳳凰很想來一句：不收就不收，還什麽不輕易收？真是可惡！要不是她現代學的是簡體字，還用得著來找他這個不知哪蹦出來的夫子？
“教啊！不過只是教孩子們讀書識字而已。可是你不是讓我收他做學生嗎？教讀書識字和收學生可不一樣！”皇甫堯一本正經的給出他忽然想出的解釋。他從未收過學生，自然是信口胡說。
“是嗎？”寧鳳凰一臉的懷疑。那這個人的意思是教讀書識字只是教讀書識字，收學生還保證學生的將來？想到這，寧鳳凰打定主意一定要讓這個人收下小聖。就是不能保證將來，應該也能得到差別待遇。寧鳳凰相信只要給小聖機會，以小聖的聰明，就是自學也絕對能成才！
“是啊！”皇甫堯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正經。天知道他的心裏已經笑翻了。有趣，有趣！這個女娃真的很有趣！完全不同於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孩子們，他是十成十的被這個女娃勾起了興趣。
“那你要怎樣才肯答應收下我家小聖？”寧鳳凰不準備繼續糾結這個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的問題。只要他答應收下小聖，她就勉為其難與他鬥上一鬥吧！
“很簡單。只要這個男孩達到我的要求就行。”皇甫堯已經萬分肯定這個女娃娃很精明。不過那個男孩嘛，還需考察一番。
“什麽要求？”聽到這兒，馬聖卿不再保持沈默，開口問道。能夠像外公那樣做一個讀書人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若真的能夠實現，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兩個要求。第一，寫出你的名字。第二，背出《三字經》的頭四句。”雖然眼前的女娃很得他的心，不過皇甫堯從未打算過收學生，所以他開始刁難起馬聖卿來。他就不相信小小的小西村居然有人能寫出自己的名字，同時還能背出《三字經》的頭四句。
“你這擺明是刁難人！”寧鳳凰憤怒的嚷道。這都什麽人啊？不收就不收，直接拒絕就行了！還提兩個明知道小聖完全不可能達到的要求。
“若是做不到，那在下也無能為力了！”故作惋惜的嘆了一口氣，皇甫堯臉上的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聽到皇甫堯的兩個要求以後，馬聖卿卻沒有如寧鳳凰那般憤怒。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見小聖沈默不語，寧鳳凰的心中很是焦急。那個《三字經》她也只會頭兩句。早知道以前就把《三字經》從頭到尾背個滾瓜爛熟了。還有，小聖怎麽可能會寫自己的名字？這個人明顯是在刁難小聖！想到這，寧鳳凰的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就在寧鳳凰準備開口與這個所謂的夫子爭論一番的時候，馬聖卿忽然擡起頭問道：“若我做到了，您真的會收下我？”馬聖卿絕不是傻子。這個人的兩個要求一提出來，馬聖卿就知道此人不願收他做學生。雖然不知為何，但是他還是想試上一試。
被馬聖卿眼中的認真和執著震住，皇甫堯收斂起玩笑的心態，終於說出了實話：“其實我從未收過學生，也從未打算收學生。但是今日我的話既已出口，就絕不會食言。若你真的能做到，我便為你破這一次例。做了我的學生，別的不說，讀書識字絕對不成問題！”
馬聖卿也從未奢求過更多，能夠讀書識字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奢望。於是他點點頭，問道：“要我寫在哪？”
“小聖，你？”寧鳳凰驚愕的看著小聖。兩年的相處，寧鳳凰自然知道小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難道、莫非小聖也是那深藏不露的高人？
“莫言，筆墨伺候！”見馬聖卿這般堅持，雖然心中不信，皇甫堯仍是開口對一旁的隨從喊道。至少這個孩子有勇氣開這個口。
馬聖卿走到一旁的桌邊，看著書桌上鋪好的紙張和磨好的硯，一時間有些楞神。有多久沒有看到紙張和筆墨呢？仿若隔世的感覺讓馬聖卿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想著這個孩子就不會寫，皇甫堯並未失望，緩緩的開口道：“既然這樣，那就作罷吧！”
“作罷？為何要作罷？我家小聖還沒提筆呢！”不論小聖此刻在想什麽，寧鳳凰都要讓小聖在今日體會一下筆墨紙硯的感覺。這可不是人人都可享受到的待遇，為何不趁機享受一下？
被小圓球的聲音驚醒，緩過神來的馬聖卿慢慢的伸出手，拿起了放置在桌上的那支筆。
沒想到這個男孩居然還真的敢拿起筆，皇甫堯的心中生起一絲激賞。這個孩子雖然出身鄉野，未收到任何熏陶，卻很有膽識。倘若一經雕琢，將來絕不失為一個人才！
已有四年沒有碰觸過筆，馬聖卿的手有些顫抖。壓下心頭的覆雜心緒，馬聖卿摒住氣息，緩緩的在白紙上落下了“馬聖卿”三個大字。今後是否能夠讀書識字，就在次一搏了！
真的看到白紙上鬥大的“馬聖卿”三個大字時，皇甫堯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震驚了。莫非先前寧鳳凰臉上的為難只是做給他看的？想到這裏，皇甫堯轉過頭，看向寧鳳凰。不看不知道，皇甫堯這一看立刻發現寧鳳凰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得意，反而是滿臉的不可置信。看來，這馬聖卿不容小視啊！
“《三字經》的頭四句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寫完名字的馬聖卿背起了心中一直銘記的句子。《三字經》，外公當年有教過他的。
小聖會寫字，還會背三字經？葉老夫子教的？寧鳳凰沒有想到小聖居然還深藏不露，心中頓時生起滿滿的憤怒：小聖居然瞞她？
“好吧！既然你做到了，自明日開始就來我這吧！”眼尖的看出寧鳳凰此刻的憤怒，皇甫堯選擇了抽身而出。這個男孩還不錯，收下就收下吧！倒是這個女娃，意外的引起了他的興趣呢！
回寧家的一路上，寧鳳凰頭一次不理會馬聖卿，一個人自顧自的在前面走著。
“小圓球，你怎麽了？”雖然已經五歲的寧鳳凰已不再如三歲時那樣是個圓嘟嘟的胖娃娃，但是馬聖卿早已叫習慣的稱呼卻從未變過。小圓球是獨屬於他的稱呼，以前沒有其他人這般叫過，以後也絕不會有其他人這般叫。馬聖卿的心中始終堅持著這份唯一，不願任何人涉及和破壞。
寧鳳凰心頭怒氣正旺，自是不會理睬馬聖卿的問話。心中憤憤不平：居然將這麽重要的事情瞞著我？虧我還一心一意為你好，想著帶你去見夫子。夫子提要求刁難你的時候，我還為你擔憂著急…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還給我留了一手...
眼看小圓球氣呼呼的走在前面，聽到他的問話非但不回答，反而開始小跑起來。五歲的小圓球哪能跑多快，還是小跑。馬聖卿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於是馬聖卿只是快走了幾步，便站在了小圓球的正前方，堵在了小圓球前進的路上。
被突然竄到身前的小聖嚇了一跳，寧鳳凰兩只大眼睛怒氣沖沖的瞪著小聖，惡聲惡氣的喊道：“幹嘛擋路？讓開！”
馬聖卿是真的不知小圓球為何突然生氣。小圓球帶他去見那個夫子，不就是想讓那個夫子收他做學生嗎？現在夫子答應了，為何小圓球反而生氣了？怎麽想也沒有想出緣由的馬聖卿只能試圖從小圓球口中得到解釋：“為何生氣？”
“關你什麽事？”寧鳳凰不想回答的。可是被小聖那墨色的眼睛認真的盯著，寧鳳凰不得不開口。
“說！”見小圓球這般態度，馬聖卿也惱了。他不介意小圓球跟他鬧性子。可是他不能容忍小圓球將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撇的那麽遠。怎麽可能不關他的事？她的事就是他馬聖卿的事。
寧鳳凰自然看出小聖惱了。她也不想跟小聖鬧，可是心中憋著的這口氣得不到發洩真的很難受。看著小聖分外嚴肅的冷臉，寧鳳凰的倔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也不說話，別過臉看向別處。
馬聖卿自認自己絕不是一個急躁的人。可是一遇上小圓球的事情，他總是會方寸大亂。所以此刻小圓球無故生氣，他才會這般強硬。誰知小圓球竟然跟他杠上了？看著小圓球嘟著嘴，氣呼呼的看向別處，馬聖卿也不再言語。默默的站在小圓球的正前方，靜靜的等待小圓球的回答。
兩人一個死撐著絕不打算開口，一個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等到答案。誰也不肯讓步的結果就是兩人僵持著站在一條人來人往的大路上，任由路過的村民們疑惑的眼神不時的掃視。小鳳凰和小聖是鬧別扭了嗎？幹嘛站這？也不說話…
“小鳳凰、小聖，你們站這幹嘛啊？回家咯！”一旁跑過的寧浩傑和寧浩俊一頭霧水的看著站在大路上的兩人，開口喊道。
“大哥、二哥，你們先回家。我們待會就回去！”知道此刻正在氣頭上的小圓球不會開口，馬聖卿回答道。
聽到寧浩傑兄弟倆的喊聲，寧鳳凰這才想起來此刻她鬧別扭的地點不對。這兒人來人往的，擺明了是給別人圍觀的機會嘛！想到這，寧鳳凰小身子一扭，轉身向山上跑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山上人肯定少！
小圓球忽然轉身就跑，馬聖卿一個楞神，隨即追了上去。這丫頭，估計是不想被別人看到吧！跟上便是！
知道小聖跟在身後，寧鳳凰心中的小火苗竄啊竄，加快腳步向前方沖去。
跟在後頭的馬聖卿見小圓球越跑越快，也不敢出口喊住她。此時此刻，他越是喊，她肯定越是跑。知道小圓球仍在氣頭上，他也不敢再追上去堵住去路。萬般無奈，又怕小圓球摔到的馬聖卿兩只眼睛緊緊的鎖定住小圓球的身影。一路擔驚受怕的緊跟在小圓球的身後，任由小圓球繼續向前沖去。
說什麽來什麽，擔心什麽發生什麽。這不，在馬聖卿萬般擔心的眼神中，寧鳳凰的腳下忽然一跘，直直的向前撲去。
“小心！”馬聖卿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連忙疾奔上前，一把摟住小圓球的身子護在懷中。好在這兩年在寧家眾人的照顧下，馬聖卿長高了不少，也結實了許多。雖然還是很瘦，卻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滲人。看著懷中安然無恙的小圓球，馬聖卿長舒了一口氣：好在沒有摔倒。
“什麽東西擋我的道？看我不把你挖走！”憤憤的掙脫小聖的懷抱，寧鳳凰惡狠狠的對著地上叫道。剛剛明明是什麽東西凸出地面，她才會不小心差點摔倒的。
咦？這是？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野山參？書本上說：野山參，無溫燥之性，大補元氣，為參中之上品。但資源少，價值昂貴，很少用。寧鳳凰腦中馬上浮現出上大學的時候看過的有關人參的介紹。昂貴？到了這古代，究竟會有多昂貴呢？
“小聖，快過來看？”無暇顧及之前的別扭，此刻的寧鳳凰心中只剩下銀子二字。連忙轉過頭，興沖沖的向馬聖卿喊道。
“這是什麽？”沒料到小圓球這麽快就會跟他說話的馬聖卿隨即蹲下身子，看著眼前從未見過的東西問道。
“人參！人參你聽過沒？這還是人參中的極品，野山參。沒想到居然是這玩意跘的我。要是多來幾只人參，就是多摔到幾次我也不介意！嘿嘿…”說著說著，寧鳳凰直接陷入自我幻想裏去了。
前世的寧鳳凰從不缺錢，她自然不需操心錢的問題。現在的寧鳳凰家中卻並無很多資產。之前家中只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想著她最小，家中好東西全都讓給了她。既然都給了她，她自然就可以隨意分給小聖。可是現在不同了。家中有了一個正在吃奶的娃，很多東西不再如之前那般理所當然。寧鳳凰可以預見，隨著小弟的長大，以後一定會出現更多的矛盾。
於是銀子，成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在現代就已領教錢的重要性的寧鳳凰自然是不會放棄任何可以賺的銀子的機會。只要手中有了銀子，她就可以自己養小聖。她可以給小聖所有小聖需要的東西，而不需要經過大人們的同意。然後她還可以將小聖送到鎮上的書院裏，而不是去找那個狡詐的狐貍夫子。那只狐貍居然耍他們玩，真是罪不可赦！
“小圓球，你確定這是人參？”選擇性的忽略小圓球後面的話，馬聖卿抓住重點問道。人參，他自然聽過。可是小西村的山上居然會出現人參？這也太神奇了吧？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寧鳳凰猛點頭。啥都可以認錯，這個絕對不能認錯。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那咱們把它挖回去？”馬聖卿第一次見到人參，試探著問道。小圓球說的這般肯定，那就應該不會錯了。
“恩！”寧鳳凰的眼神十分之堅定。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決不能放過！
“爹爹，爹爹！快來，快來！”寧鳳凰和馬聖卿兜著人參偷偷的溜進寧家後，寧鳳凰立刻去找寧長明。思來想去，要處理掉這個人參，還是必須要找爹爹幫忙。光靠她跟小聖兩個小孩子，甚為不妥。
“別急，別急！有什麽事慢慢說！”寧長明本來正在屋裏逗著剛出生的寧浩然，沒料到小鳳凰突然跑進來拉著他就往外走。被小鳳凰急急的扯著，寧長明一臉的莫名。
“你來了就知道了！”寧鳳凰小小聲的說道。她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事。人多口雜，萬一不小心說出去了，整個小西村還不炸開了鍋？
“這是？”寧長明畢竟多活了這麽多年。人參這東西雖未見過，卻也聽別人提過人參的樣子。小聖懷裏揣的莫非就是富貴人家才會有的人參？
“爹爹，這是人參。你說咱們弄到哪去換銀子？”寧鳳凰繼續小小聲的問道。
被小鳳凰的神神秘秘弄的有些緊張的寧長明下意識的問道：“哪來的？”小鳳凰和小聖這是去哪弄回來的寶貝？不會是…
“哎呀，爹爹，你別胡思亂想啦！這是我和小聖剛剛在山上無意間發現的。不信你問小聖！”看著寧長明臉上的不可思議，寧鳳凰知道自家爹爹肯定是想歪了。心下無奈，拉出小聖來作證。
“小聖，真的？”倒不是不相信自家女兒，只是小鳳凰向來古靈精怪，所以寧長明不得不向小聖求證一下。
馬聖卿懷裏兜著人參，正靜靜的站在一旁聽著小圓球和爹爹說這事。聽到爹爹問他，不慌不忙的點了點頭，回道：“恩！小圓球發現的！”
小聖的人品寧長明還是十分相信的。見小聖如是回答，寧長明不得不感慨自家小鳳凰的福氣確實是小西村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上山的人天天都有，這名貴的人參卻唯獨被自家甚少上山的小鳳凰給撞上了。小鳳凰還真是當之無愧的小福星啊！
雖然心裏這樣想著，寧長明卻並不準備宣揚此事。懷璧有罪的事情他可沒少聽說。這人參的事情一旦被有心人聽到，麻煩事一定會接連而至。到時候，肯定會後患無窮。所以必須得馬上想個法子解決掉這支人參才是！
“爹爹，我們馬上去鎮上吧！把人參賣給藥鋪。”見自家爹爹皺著眉不知在想些啥，寧鳳凰提議道。人參嘛！入藥的，肯定是賣給藥鋪咯！
“不行！去藥鋪會引來太多的詢問，到時候得不償失。”寧長明當即否決掉小鳳凰的建議。人參對於藥鋪來說絕對是極品，藥鋪的掌櫃少不了要刨根究底的盤問一番。就怕到時候難以脫身，還會引來後續麻煩。
“那怎麽辦？難道就這樣藏在咱們家？”同樣是學醫的，寧鳳凰能夠明了大夫對名貴藥材的熱切渴望。可是一想到要放棄這等大好機會，寧鳳凰就心中不甘。人參對於現代的她來說並不稀奇，她並不在意。可是對於此時此刻的她來說，人參卻是極好的東西。更何況她碰上的是野山參。
野山參本就稀少，乃千金難求的寶貝。即使在現代，寧鳳凰也無緣得以一見。現在老天好不容易給了她一次福利，她實在不想錯過。這可是可以換來大把銀子的良機啊！寧鳳凰瞅著小聖懷中的野山參，郁悶不已。
“有了！”寧長明忽然一拍腦子，笑著喊道。
“有了，什麽有了？”正聚精會神的盯著野山參的寧鳳凰忽然聽到寧長明的喊叫，一時未反應過來，迷茫的擡起頭問道。
“爹爹想到法子了。”知道小圓球的腦子裏此刻只有這支人參，馬聖卿在一旁解釋道。
“真的？爹爹，啥法子？快說！”寧鳳凰拉著寧長明的袖子，不停的搖擺著。
“爹爹現在去鎮上，你們兩個呆在家裏等爹爹回來。”寧長明不想小鳳凰知道太多，說完便伸手準備接過小聖懷中的人參。
“不準！小聖，拿好人參，不給爹爹！”寧鳳凰聞言立刻張開雙臂，攔在小聖的面前。活了兩輩子，好不容易能遇到一個極品人參。她一定要親自去將人參換成銀子！
馬聖卿沒有說話，只是將懷中的人參護的更緊了一些。小圓球說不能給爹爹，那自然是不能給的。
“行啦，行啦！別護了！爹爹還會搶你們兩個的不成？一起去吧！”好笑的看著兩個孩子一臉的警惕，寧長明開口說道。他自然不會認為兩個孩子是真的防著他，一看就知道小鳳凰只是想跟著去鎮上而已。若是真想瞞他，小鳳凰就不會這般急沖沖的找他來想辦法了。
“真的？”爹爹的態度變得這麽快，寧鳳凰不得不懷疑。
馬聖卿的眼睛直直的對上寧長明的眼睛，手中的動作稍微松了松。爹爹沒有撒謊，他是真的打算帶他們兩個一起去鎮上。
“小鳳凰，我可是你爹爹。你再懷疑爹爹，爹爹可就不理這事了！你跟小聖自己解決去！”這丫頭，越大越精。鬼點子多就不說了，還這麽警惕。要是被提防的對象換做是別人，他這個做爹爹的才會感到真正的欣慰。她怎麽就那般信任小聖呢！連人參都一直放在小聖的懷中...想著想著，寧長明的心中還真不是滋味。
看著爹爹這般說完便轉身向外走去，寧鳳凰連忙對小聖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隨即跟了上去。
“爹爹，你說的就是這？”寧鳳凰看著那個大大的“當”字，有些不敢相信。爹爹是想將人參當了？
“只要是好東西，當鋪就會收。最為重要的是當鋪的掌櫃嘴巴夠緊！”寧長明也不繞彎子，直接給出解釋。
寧鳳凰聞言點點頭。不得不說爹爹確實是棋高一招。這個點子還真不錯。當鋪打開門做生意，最重要的銀子。只要能為他們賺來銀子，他們才不會管你當的東西從何而來。而且不管你的東西價值有多高，他們都絕對出得起價錢。
“別看了，先進去吧！”寧長明的眼中精光一閃，先行走進了當鋪。
寧鳳凰轉過頭，看著身旁的小聖征求他的意見。見小聖點頭以後，寧鳳凰的臉上掛起燦爛的笑容，跟在寧長明的身後邁進了當鋪的門檻。
這就是大人的心思？馬聖卿眼中的墨色閃了閃，心中一片了然。
“聽說客官想要當東西？還一定要私下裏跟管事的當？”胖乎乎的掌櫃歪著身子坐在當鋪裏間的椅子上，絲毫沒有站起來迎客的意思。夥計剛剛前來稟告說今日來的客官一定要見到管事的才肯拿出東西。聽說來人態度非常堅決，他才讓夥計帶他們進來。本來想著應該會是什麽大人物，沒想到居然是個鄉下人。居然還帶著兩個小娃娃…怎麽？把他的當鋪當成哄娃娃的地方了？
“是。絕對是好東西，而且是掌櫃的絕沒有看過的好東西！”精明如寧長明，又怎會看不出面前的這位胖掌櫃對他們的不以為然？所以他不會直接拿出人參。拋出了誘餌，只等胖掌櫃上鉤便是。
“好東西？”見寧長明說的這麽肯定，胖掌櫃稍稍坐直了身子。探過頭來，上下打量著寧長明。他的身上帶著好東西？
寧長明也不說話，任由胖掌櫃細細的打量。不把掌櫃的好奇心勾起來，豈會引起掌櫃的重視？反正東西不在他身上，胖掌櫃愛咋看就咋看。他可沒有任何損失。
“來，來，來，客官先坐下來喝杯茶。咱們慢慢說！”眼前的這個鄉下人不像一般的鄉下人那麽畏畏縮縮，臉上又是一片坦然，怕是真有什麽好東西也說不定。胖掌櫃的臉上堆起笑容，站起身來熱情的招呼道。不但給寧長明讓了位置、倒了一杯茶，甚至還讓外面的夥計給寧鳳凰和馬聖卿端來了零嘴。
見胖掌櫃的態度轉換的這麽快，寧鳳凰撇撇嘴，開始吃起夥計端過來的零嘴。不吃白不吃！
對於胖掌櫃的態度，馬聖卿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只是默默的看著爹爹和胖掌櫃不動聲色的過招。悄無聲息，卻又一直占著上風。
自始至終，寧長明的臉上一如之前的鎮定。順著胖掌櫃的意思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慢慢的抿了一口後，寧長明淡淡的說道：“掌櫃的，在下這確實有好東西，也絕對相信掌櫃的能出得起價錢。不過這東西乃在下偶然在山上發現，實乃上天所賜之福。在下已將那座山仔仔細細的認真翻找了好幾遍，卻再也沒有發現第二個。在下敢說這等好東西絕對不會再出現在那座山上。不過在下不想過多人知道此事，所以...”
“明白明白！此事乃咱們四人之間的秘密，絕不會有第五個人知道。這個好東西，我會先藏起來。待時機成熟，再拿出來便是。不過，你的東西真的這般稀奇？”胖掌櫃才不管東西到底是哪來的。若真是極品，眼前這個人絕不會放過其他的。既然說了只有這麽一個，胖掌櫃自然是絕對相信的。這個世上，絕不會有人跟銀子過不去！
得到胖掌櫃的保證，寧長明也不再賣關子，示意小聖將人參拿出來。要想將人參出手，不管在哪，都必須承擔風險。只不過來當鋪的風險最小罷了。若掌櫃的真的要說出去，他也無法阻止。
不過，寧長明相信眼前這個掌櫃是不會說出去的。因為這個掌櫃的眼中只有銀子。這種將銀子看成一切的人是不會懷疑他們還會藏著寶貝不出手的。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只會銀貨兩訖。出了這個門，誰也不認識誰。而這個結果，正是寧長明樂見其成的。
接到爹爹的示意，馬聖卿小心翼翼的將一直揣在懷中的人參拿了出來。
在看到人參的那一霎那，胖掌櫃的綠豆眼一下子瞪的奇大無比。嗖的一下，整個身子竄到了馬聖卿的面前，狂熱的眼神直直的盯著馬聖卿手中的人參。身為當鋪的掌櫃，他不可能不識貨。人參這東西他自然也見過，不過眼前的人參並不是他之前見過的人參。絕對是上品、極品啊！怪不得這個鄉下人說找遍整座山也再也沒有找到第二支。這種稀罕寶貝要是能再讓他遇到一支，那才奇怪了呢！
“掌櫃的，您看這支人參怎麽樣？”胖掌櫃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寧長明壓下心中的激動，慢悠悠的問道。急不得，急不得！與這種人打交道，一急就會自亂陣腳。屆時，吃虧的絕對會是自己！
“恩！還行吧！也算不上什麽上品！”胖掌櫃自然不可能承認眼前的人參乃極品，否則還不被這個鄉下人擡高價錢？口中不以為然的說著，眼睛卻是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人參。
“是嗎？”寧長明似笑非笑的看著口是心非的胖掌櫃。
“那...那當然！雖說這玩意也算好東西，但絕非極品！”感覺到這個鄉下人的質疑，胖掌櫃轉過身子。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那支人參，故作蔑視的說道。
“就中藥和功效而言，人參可分為生曬參，紅參，野山參和西洋參四種。其中野山參，無溫燥之性，大補元氣，為參中之上品。貌似咱們手中的這支人參就是野山參哦！”本來津津有味的看著自家爹爹和胖掌櫃過招的寧鳳凰忍不住開口說道。爹爹自然是不會懂得這其中的區別的，她可不會任由這個胖掌櫃蒙騙爹爹。
“呃，這個...”胖掌櫃自然不會認為這個小女娃知道什麽，只以為是大人教的。看樣子是遇到行家了，不禁心中直呼倒黴。
“掌櫃的，您開個價吧！”雖然很意外小鳳凰居然知道這麽多，而且顯然已將胖掌櫃鎮住。寧長明還是決定暫時不追究個中緣由，先將人參脫手再說。
“一百兩！不二價！”胖掌櫃的綠豆眼轉啊轉，開出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價錢。
“一百兩？”聽說當鋪向來不做虧本生意，寧長明嚴重懷疑胖掌櫃給的價錢是否公道。
“一百五十兩！不能再多了！”以為寧長明心中明了這支人參的價位，胖掌櫃多加了五十兩。
“一百五十兩？”第一次有的加，一加就是五十兩白銀。寧長明又怎會任胖掌櫃定下這個價錢就不再變化？
“行了。你說吧！你想要多少？”見寧長明仍是不願，胖掌櫃直接問道。這個鄉下人還真難糊弄！
被胖掌櫃這麽一問，寧長明倒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他哪知道這支人參的價錢啊？轉過頭，疑問的眼神掃向自家小鳳凰。小鳳凰那麽清楚這支人參的不同，應該也知道價錢的吧！
可是寧長明這次真的是高估寧鳳凰了，寧鳳凰還真不知該報個什麽價錢。她知道野山參乃罕世珍品，價值不菲。在現代，野山參因年份和大小而定價不同。而且因為那時的野山參越來越少，價位自然相對比較高。有幾萬元的，也有十幾萬元的。此刻這個掌櫃開價一百五十兩白銀，也就是三萬元。貌似還真有上升的空間啊！這樣想著的寧鳳凰也不再顧慮過多，直接開口道：“二百五十兩！一文錢也不能少！”
“什麽？二百五十兩？”以為是寧長明的示意，胖掌櫃愕然的看著寧長明。雖說這野山參確實值這個價，但是這樣一來他不是賺不了多少？本來還以為這鄉下人好應付，隨便給點就能打發掉。沒想到...
寧長明也被小鳳凰的喊價驚住，這可是直接加了一百兩銀子啊！寧長明的心中萬分詫異，卻是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見胖掌櫃被驚嚇的就差沒跳起來了，寧長明知道小鳳凰這個價絕對是喊對了。他本來還以為頂多還能再加個二三十兩的，沒想到...
“原來真的是行家！好吧！二百五就二百五！”胖掌櫃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馬聖卿手中的極品人參。最終心一狠，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一臉哀痛的表情仿佛寧長明在割他身上的肉一樣。
“哈哈，哈哈...小聖，你看到沒？剛剛那個胖掌櫃的表情，都快要哭出來了！笑死我了！”憋著笑走出小鎮的寧鳳凰實在忍不住，拉著馬聖卿的手拼命的笑道。
胖掌櫃給的是銀票。五十一張，正好五張。爹爹給了她和小聖各一張。對於這點，寧鳳凰也算滿意。既然告訴了爹爹這件事，她就沒想過全拿。所以爹爹說全部給她的時候，她斷然拒絕了。現在她和小聖一共有一百兩銀票，夠了！
想起剛剛胖掌櫃送他們三人出來時的神情，馬聖卿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笑意。一只手輕拍因為笑的太狠有些岔氣的小圓球，另一只手任由小圓球拉著。
“胖掌櫃是心痛了，那小鳳凰呢？是不是有什麽需要跟爹爹解釋解釋的？”寧長明可沒忘記剛剛小鳳凰對那支人參的了解，還有最後那個讓胖掌櫃一臉痛恨的喊價。
“小聖，餓了不？咱們快回去吃飯！”一聽爹爹打算秋後算賬，寧鳳凰連忙拉起小聖的手，向著小西村的方向跑了過去。這些事情怎麽解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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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非但懂事，而且是非常的懂事。
這回馬聖卿沒有回答，只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小圓球說的是事實，他是小圓球的童養夫沒錯。兩年前他答應爹爹來小西村，現在他自然也不會否認。更何況對象是小圓球！
“哦！小童養夫啊！既然是小童養夫，那就是你們寧家養著他咯！你確定你爹娘會答應送你的小童養夫來我這做學生？”皇甫堯刻意加重“小童養夫”四個字，淡笑著說道。看來，一時興起留在這個小村子的決定實在是太對了。這兩個孩子，都很好玩呢！
“夫子，你只需告訴小鳳凰你答不答應收下我家小聖就行了！我爹爹和娘親絕對會答應送小聖過來的！”這個夫子的問題還真多，而且似乎在耍他們玩。寧鳳凰開始有些不滿了。
“這樣啊！可是我不輕易收學生的。”皇甫堯自然看出寧鳳凰已經不耐煩了。不過他逗她逗上癮了，於是故作為難的說道。
“夫子來我們小西村，不是打算教我們小西村的孩子讀書識字的？”寧鳳凰很想來一句：不收就不收，還什麽不輕易收？真是可惡！要不是她現代學的是簡體字，還用得著來找他這個不知哪蹦出來的夫子？
“教啊！不過只是教孩子們讀書識字而已。可是你不是讓我收他做學生嗎？教讀書識字和收學生可不一樣！”皇甫堯一本正經的給出他忽然想出的解釋。他從未收過學生，自然是信口胡說。
“是嗎？”寧鳳凰一臉的懷疑。那這個人的意思是教讀書識字只是教讀書識字，收學生還保證學生的將來？想到這，寧鳳凰打定主意一定要讓這個人收下小聖。就是不能保證將來，應該也能得到差別待遇。寧鳳凰相信只要給小聖機會，以小聖的聰明，就是自學也絕對能成才！
“是啊！”皇甫堯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正經。天知道他的心裏已經笑翻了。有趣，有趣！這個女娃真的很有趣！完全不同於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孩子們，他是十成十的被這個女娃勾起了興趣。
“那你要怎樣才肯答應收下我家小聖？”寧鳳凰不準備繼續糾結這個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的問題。只要他答應收下小聖，她就勉為其難與他鬥上一鬥吧！
“很簡單。只要這個男孩達到我的要求就行。”皇甫堯已經萬分肯定這個女娃娃很精明。不過那個男孩嘛，還需考察一番。
“什麽要求？”聽到這兒，馬聖卿不再保持沈默，開口問道。能夠像外公那樣做一個讀書人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若真的能夠實現，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兩個要求。第一，寫出你的名字。第二，背出《三字經》的頭四句。”雖然眼前的女娃很得他的心，不過皇甫堯從未打算過收學生，所以他開始刁難起馬聖卿來。他就不相信小小的小西村居然有人能寫出自己的名字，同時還能背出《三字經》的頭四句。
“你這擺明是刁難人！”寧鳳凰憤怒的嚷道。這都什麽人啊？不收就不收，直接拒絕就行了！還提兩個明知道小聖完全不可能達到的要求。
“若是做不到，那在下也無能為力了！”故作惋惜的嘆了一口氣，皇甫堯臉上的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聽到皇甫堯的兩個要求以後，馬聖卿卻沒有如寧鳳凰那般憤怒。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見小聖沈默不語，寧鳳凰的心中很是焦急。那個《三字經》她也只會頭兩句。早知道以前就把《三字經》從頭到尾背個滾瓜爛熟了。還有，小聖怎麽可能會寫自己的名字？這個人明顯是在刁難小聖！想到這，寧鳳凰的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就在寧鳳凰準備開口與這個所謂的夫子爭論一番的時候，馬聖卿忽然擡起頭問道：“若我做到了，您真的會收下我？”馬聖卿絕不是傻子。這個人的兩個要求一提出來，馬聖卿就知道此人不願收他做學生。雖然不知為何，但是他還是想試上一試。
被馬聖卿眼中的認真和執著震住，皇甫堯收斂起玩笑的心態，終於說出了實話：“其實我從未收過學生，也從未打算收學生。但是今日我的話既已出口，就絕不會食言。若你真的能做到，我便為你破這一次例。做了我的學生，別的不說，讀書識字絕對不成問題！”
馬聖卿也從未奢求過更多，能夠讀書識字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奢望。於是他點點頭，問道：“要我寫在哪？”
“小聖，你？”寧鳳凰驚愕的看著小聖。兩年的相處，寧鳳凰自然知道小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難道、莫非小聖也是那深藏不露的高人？
“莫言，筆墨伺候！”見馬聖卿這般堅持，雖然心中不信，皇甫堯仍是開口對一旁的隨從喊道。至少這個孩子有勇氣開這個口。
馬聖卿走到一旁的桌邊，看著書桌上鋪好的紙張和磨好的硯，一時間有些楞神。有多久沒有看到紙張和筆墨呢？仿若隔世的感覺讓馬聖卿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想著這個孩子就不會寫，皇甫堯並未失望，緩緩的開口道：“既然這樣，那就作罷吧！”
“作罷？為何要作罷？我家小聖還沒提筆呢！”不論小聖此刻在想什麽，寧鳳凰都要讓小聖在今日體會一下筆墨紙硯的感覺。這可不是人人都可享受到的待遇，為何不趁機享受一下？
被小圓球的聲音驚醒，緩過神來的馬聖卿慢慢的伸出手，拿起了放置在桌上的那支筆。
沒想到這個男孩居然還真的敢拿起筆，皇甫堯的心中生起一絲激賞。這個孩子雖然出身鄉野，未收到任何熏陶，卻很有膽識。倘若一經雕琢，將來絕不失為一個人才！
已有四年沒有碰觸過筆，馬聖卿的手有些顫抖。壓下心頭的覆雜心緒，馬聖卿摒住氣息，緩緩的在白紙上落下了“馬聖卿”三個大字。今後是否能夠讀書識字，就在次一搏了！
真的看到白紙上鬥大的“馬聖卿”三個大字時，皇甫堯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震驚了。莫非先前寧鳳凰臉上的為難只是做給他看的？想到這裏，皇甫堯轉過頭，看向寧鳳凰。不看不知道，皇甫堯這一看立刻發現寧鳳凰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得意，反而是滿臉的不可置信。看來，這馬聖卿不容小視啊！
“《三字經》的頭四句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寫完名字的馬聖卿背起了心中一直銘記的句子。《三字經》，外公當年有教過他的。
小聖會寫字，還會背三字經？葉老夫子教的？寧鳳凰沒有想到小聖居然還深藏不露，心中頓時生起滿滿的憤怒：小聖居然瞞她？
“好吧！既然你做到了，自明日開始就來我這吧！”眼尖的看出寧鳳凰此刻的憤怒，皇甫堯選擇了抽身而出。這個男孩還不錯，收下就收下吧！倒是這個女娃，意外的引起了他的興趣呢！
回寧家的一路上，寧鳳凰頭一次不理會馬聖卿，一個人自顧自的在前面走著。
“小圓球，你怎麽了？”雖然已經五歲的寧鳳凰已不再如三歲時那樣是個圓嘟嘟的胖娃娃，但是馬聖卿早已叫習慣的稱呼卻從未變過。小圓球是獨屬於他的稱呼，以前沒有其他人這般叫過，以後也絕不會有其他人這般叫。馬聖卿的心中始終堅持著這份唯一，不願任何人涉及和破壞。
寧鳳凰心頭怒氣正旺，自是不會理睬馬聖卿的問話。心中憤憤不平：居然將這麽重要的事情瞞著我？虧我還一心一意為你好，想著帶你去見夫子。夫子提要求刁難你的時候，我還為你擔憂著急…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還給我留了一手...
眼看小圓球氣呼呼的走在前面，聽到他的問話非但不回答，反而開始小跑起來。五歲的小圓球哪能跑多快，還是小跑。馬聖卿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於是馬聖卿只是快走了幾步，便站在了小圓球的正前方，堵在了小圓球前進的路上。
被突然竄到身前的小聖嚇了一跳，寧鳳凰兩只大眼睛怒氣沖沖的瞪著小聖，惡聲惡氣的喊道：“幹嘛擋路？讓開！”
馬聖卿是真的不知小圓球為何突然生氣。小圓球帶他去見那個夫子，不就是想讓那個夫子收他做學生嗎？現在夫子答應了，為何小圓球反而生氣了？怎麽想也沒有想出緣由的馬聖卿只能試圖從小圓球口中得到解釋：“為何生氣？”
“關你什麽事？”寧鳳凰不想回答的。可是被小聖那墨色的眼睛認真的盯著，寧鳳凰不得不開口。
“說！”見小圓球這般態度，馬聖卿也惱了。他不介意小圓球跟他鬧性子。可是他不能容忍小圓球將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撇的那麽遠。怎麽可能不關他的事？她的事就是他馬聖卿的事。
寧鳳凰自然看出小聖惱了。她也不想跟小聖鬧，可是心中憋著的這口氣得不到發洩真的很難受。看著小聖分外嚴肅的冷臉，寧鳳凰的倔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也不說話，別過臉看向別處。
馬聖卿自認自己絕不是一個急躁的人。可是一遇上小圓球的事情，他總是會方寸大亂。所以此刻小圓球無故生氣，他才會這般強硬。誰知小圓球竟然跟他杠上了？看著小圓球嘟著嘴，氣呼呼的看向別處，馬聖卿也不再言語。默默的站在小圓球的正前方，靜靜的等待小圓球的回答。
兩人一個死撐著絕不打算開口，一個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等到答案。誰也不肯讓步的結果就是兩人僵持著站在一條人來人往的大路上，任由路過的村民們疑惑的眼神不時的掃視。小鳳凰和小聖是鬧別扭了嗎？幹嘛站這？也不說話…
“小鳳凰、小聖，你們站這幹嘛啊？回家咯！”一旁跑過的寧浩傑和寧浩俊一頭霧水的看著站在大路上的兩人，開口喊道。
“大哥、二哥，你們先回家。我們待會就回去！”知道此刻正在氣頭上的小圓球不會開口，馬聖卿回答道。
聽到寧浩傑兄弟倆的喊聲，寧鳳凰這才想起來此刻她鬧別扭的地點不對。這兒人來人往的，擺明了是給別人圍觀的機會嘛！想到這，寧鳳凰小身子一扭，轉身向山上跑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山上人肯定少！
小圓球忽然轉身就跑，馬聖卿一個楞神，隨即追了上去。這丫頭，估計是不想被別人看到吧！跟上便是！
知道小聖跟在身後，寧鳳凰心中的小火苗竄啊竄，加快腳步向前方沖去。
跟在後頭的馬聖卿見小圓球越跑越快，也不敢出口喊住她。此時此刻，他越是喊，她肯定越是跑。知道小圓球仍在氣頭上，他也不敢再追上去堵住去路。萬般無奈，又怕小圓球摔到的馬聖卿兩只眼睛緊緊的鎖定住小圓球的身影。一路擔驚受怕的緊跟在小圓球的身後，任由小圓球繼續向前沖去。
說什麽來什麽，擔心什麽發生什麽。這不，在馬聖卿萬般擔心的眼神中，寧鳳凰的腳下忽然一跘，直直的向前撲去。
“小心！”馬聖卿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連忙疾奔上前，一把摟住小圓球的身子護在懷中。好在這兩年在寧家眾人的照顧下，馬聖卿長高了不少，也結實了許多。雖然還是很瘦，卻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滲人。看著懷中安然無恙的小圓球，馬聖卿長舒了一口氣：好在沒有摔倒。
“什麽東西擋我的道？看我不把你挖走！”憤憤的掙脫小聖的懷抱，寧鳳凰惡狠狠的對著地上叫道。剛剛明明是什麽東西凸出地面，她才會不小心差點摔倒的。
咦？這是？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野山參？書本上說：野山參，無溫燥之性，大補元氣，為參中之上品。但資源少，價值昂貴，很少用。寧鳳凰腦中馬上浮現出上大學的時候看過的有關人參的介紹。昂貴？到了這古代，究竟會有多昂貴呢？
“小聖，快過來看？”無暇顧及之前的別扭，此刻的寧鳳凰心中只剩下銀子二字。連忙轉過頭，興沖沖的向馬聖卿喊道。
“這是什麽？”沒料到小圓球這麽快就會跟他說話的馬聖卿隨即蹲下身子，看著眼前從未見過的東西問道。
“人參！人參你聽過沒？這還是人參中的極品，野山參。沒想到居然是這玩意跘的我。要是多來幾只人參，就是多摔到幾次我也不介意！嘿嘿…”說著說著，寧鳳凰直接陷入自我幻想裏去了。
前世的寧鳳凰從不缺錢，她自然不需操心錢的問題。現在的寧鳳凰家中卻並無很多資產。之前家中只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想著她最小，家中好東西全都讓給了她。既然都給了她，她自然就可以隨意分給小聖。可是現在不同了。家中有了一個正在吃奶的娃，很多東西不再如之前那般理所當然。寧鳳凰可以預見，隨著小弟的長大，以後一定會出現更多的矛盾。
於是銀子，成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在現代就已領教錢的重要性的寧鳳凰自然是不會放棄任何可以賺的銀子的機會。只要手中有了銀子，她就可以自己養小聖。她可以給小聖所有小聖需要的東西，而不需要經過大人們的同意。然後她還可以將小聖送到鎮上的書院裏，而不是去找那個狡詐的狐貍夫子。那只狐貍居然耍他們玩，真是罪不可赦！
“小圓球，你確定這是人參？”選擇性的忽略小圓球後面的話，馬聖卿抓住重點問道。人參，他自然聽過。可是小西村的山上居然會出現人參？這也太神奇了吧？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寧鳳凰猛點頭。啥都可以認錯，這個絕對不能認錯。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那咱們把它挖回去？”馬聖卿第一次見到人參，試探著問道。小圓球說的這般肯定，那就應該不會錯了。
“恩！”寧鳳凰的眼神十分之堅定。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決不能放過！
“爹爹，爹爹！快來，快來！”寧鳳凰和馬聖卿兜著人參偷偷的溜進寧家後，寧鳳凰立刻去找寧長明。思來想去，要處理掉這個人參，還是必須要找爹爹幫忙。光靠她跟小聖兩個小孩子，甚為不妥。
“別急，別急！有什麽事慢慢說！”寧長明本來正在屋裏逗著剛出生的寧浩然，沒料到小鳳凰突然跑進來拉著他就往外走。被小鳳凰急急的扯著，寧長明一臉的莫名。
“你來了就知道了！”寧鳳凰小小聲的說道。她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事。人多口雜，萬一不小心說出去了，整個小西村還不炸開了鍋？
“這是？”寧長明畢竟多活了這麽多年。人參這東西雖未見過，卻也聽別人提過人參的樣子。小聖懷裏揣的莫非就是富貴人家才會有的人參？
“爹爹，這是人參。你說咱們弄到哪去換銀子？”寧鳳凰繼續小小聲的問道。
被小鳳凰的神神秘秘弄的有些緊張的寧長明下意識的問道：“哪來的？”小鳳凰和小聖這是去哪弄回來的寶貝？不會是…
“哎呀，爹爹，你別胡思亂想啦！這是我和小聖剛剛在山上無意間發現的。不信你問小聖！”看著寧長明臉上的不可思議，寧鳳凰知道自家爹爹肯定是想歪了。心下無奈，拉出小聖來作證。
“小聖，真的？”倒不是不相信自家女兒，只是小鳳凰向來古靈精怪，所以寧長明不得不向小聖求證一下。
馬聖卿懷裏兜著人參，正靜靜的站在一旁聽著小圓球和爹爹說這事。聽到爹爹問他，不慌不忙的點了點頭，回道：“恩！小圓球發現的！”
小聖的人品寧長明還是十分相信的。見小聖如是回答，寧長明不得不感慨自家小鳳凰的福氣確實是小西村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上山的人天天都有，這名貴的人參卻唯獨被自家甚少上山的小鳳凰給撞上了。小鳳凰還真是當之無愧的小福星啊！
雖然心裏這樣想著，寧長明卻並不準備宣揚此事。懷璧有罪的事情他可沒少聽說。這人參的事情一旦被有心人聽到，麻煩事一定會接連而至。到時候，肯定會後患無窮。所以必須得馬上想個法子解決掉這支人參才是！
“爹爹，我們馬上去鎮上吧！把人參賣給藥鋪。”見自家爹爹皺著眉不知在想些啥，寧鳳凰提議道。人參嘛！入藥的，肯定是賣給藥鋪咯！
“不行！去藥鋪會引來太多的詢問，到時候得不償失。”寧長明當即否決掉小鳳凰的建議。人參對於藥鋪來說絕對是極品，藥鋪的掌櫃少不了要刨根究底的盤問一番。就怕到時候難以脫身，還會引來後續麻煩。
“那怎麽辦？難道就這樣藏在咱們家？”同樣是學醫的，寧鳳凰能夠明了大夫對名貴藥材的熱切渴望。可是一想到要放棄這等大好機會，寧鳳凰就心中不甘。人參對於現代的她來說並不稀奇，她並不在意。可是對於此時此刻的她來說，人參卻是極好的東西。更何況她碰上的是野山參。
野山參本就稀少，乃千金難求的寶貝。即使在現代，寧鳳凰也無緣得以一見。現在老天好不容易給了她一次福利，她實在不想錯過。這可是可以換來大把銀子的良機啊！寧鳳凰瞅著小聖懷中的野山參，郁悶不已。
“有了！”寧長明忽然一拍腦子，笑著喊道。
“有了，什麽有了？”正聚精會神的盯著野山參的寧鳳凰忽然聽到寧長明的喊叫，一時未反應過來，迷茫的擡起頭問道。
“爹爹想到法子了。”知道小圓球的腦子裏此刻只有這支人參，馬聖卿在一旁解釋道。
“真的？爹爹，啥法子？快說！”寧鳳凰拉著寧長明的袖子，不停的搖擺著。
“爹爹現在去鎮上，你們兩個呆在家裏等爹爹回來。”寧長明不想小鳳凰知道太多，說完便伸手準備接過小聖懷中的人參。
“不準！小聖，拿好人參，不給爹爹！”寧鳳凰聞言立刻張開雙臂，攔在小聖的面前。活了兩輩子，好不容易能遇到一個極品人參。她一定要親自去將人參換成銀子！
馬聖卿沒有說話，只是將懷中的人參護的更緊了一些。小圓球說不能給爹爹，那自然是不能給的。
“行啦，行啦！別護了！爹爹還會搶你們兩個的不成？一起去吧！”好笑的看著兩個孩子一臉的警惕，寧長明開口說道。他自然不會認為兩個孩子是真的防著他，一看就知道小鳳凰只是想跟著去鎮上而已。若是真想瞞他，小鳳凰就不會這般急沖沖的找他來想辦法了。
“真的？”爹爹的態度變得這麽快，寧鳳凰不得不懷疑。
馬聖卿的眼睛直直的對上寧長明的眼睛，手中的動作稍微松了松。爹爹沒有撒謊，他是真的打算帶他們兩個一起去鎮上。
“小鳳凰，我可是你爹爹。你再懷疑爹爹，爹爹可就不理這事了！你跟小聖自己解決去！”這丫頭，越大越精。鬼點子多就不說了，還這麽警惕。要是被提防的對象換做是別人，他這個做爹爹的才會感到真正的欣慰。她怎麽就那般信任小聖呢！連人參都一直放在小聖的懷中...想著想著，寧長明的心中還真不是滋味。
看著爹爹這般說完便轉身向外走去，寧鳳凰連忙對小聖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隨即跟了上去。
“爹爹，你說的就是這？”寧鳳凰看著那個大大的“當”字，有些不敢相信。爹爹是想將人參當了？
“只要是好東西，當鋪就會收。最為重要的是當鋪的掌櫃嘴巴夠緊！”寧長明也不繞彎子，直接給出解釋。
寧鳳凰聞言點點頭。不得不說爹爹確實是棋高一招。這個點子還真不錯。當鋪打開門做生意，最重要的銀子。只要能為他們賺來銀子，他們才不會管你當的東西從何而來。而且不管你的東西價值有多高，他們都絕對出得起價錢。
“別看了，先進去吧！”寧長明的眼中精光一閃，先行走進了當鋪。
寧鳳凰轉過頭，看著身旁的小聖征求他的意見。見小聖點頭以後，寧鳳凰的臉上掛起燦爛的笑容，跟在寧長明的身後邁進了當鋪的門檻。
這就是大人的心思？馬聖卿眼中的墨色閃了閃，心中一片了然。
“聽說客官想要當東西？還一定要私下裏跟管事的當？”胖乎乎的掌櫃歪著身子坐在當鋪裏間的椅子上，絲毫沒有站起來迎客的意思。夥計剛剛前來稟告說今日來的客官一定要見到管事的才肯拿出東西。聽說來人態度非常堅決，他才讓夥計帶他們進來。本來想著應該會是什麽大人物，沒想到居然是個鄉下人。居然還帶著兩個小娃娃…怎麽？把他的當鋪當成哄娃娃的地方了？
“是。絕對是好東西，而且是掌櫃的絕沒有看過的好東西！”精明如寧長明，又怎會看不出面前的這位胖掌櫃對他們的不以為然？所以他不會直接拿出人參。拋出了誘餌，只等胖掌櫃上鉤便是。
“好東西？”見寧長明說的這麽肯定，胖掌櫃稍稍坐直了身子。探過頭來，上下打量著寧長明。他的身上帶著好東西？
寧長明也不說話，任由胖掌櫃細細的打量。不把掌櫃的好奇心勾起來，豈會引起掌櫃的重視？反正東西不在他身上，胖掌櫃愛咋看就咋看。他可沒有任何損失。
“來，來，來，客官先坐下來喝杯茶。咱們慢慢說！”眼前的這個鄉下人不像一般的鄉下人那麽畏畏縮縮，臉上又是一片坦然，怕是真有什麽好東西也說不定。胖掌櫃的臉上堆起笑容，站起身來熱情的招呼道。不但給寧長明讓了位置、倒了一杯茶，甚至還讓外面的夥計給寧鳳凰和馬聖卿端來了零嘴。
見胖掌櫃的態度轉換的這麽快，寧鳳凰撇撇嘴，開始吃起夥計端過來的零嘴。不吃白不吃！
對於胖掌櫃的態度，馬聖卿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只是默默的看著爹爹和胖掌櫃不動聲色的過招。悄無聲息，卻又一直占著上風。
自始至終，寧長明的臉上一如之前的鎮定。順著胖掌櫃的意思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慢慢的抿了一口後，寧長明淡淡的說道：“掌櫃的，在下這確實有好東西，也絕對相信掌櫃的能出得起價錢。不過這東西乃在下偶然在山上發現，實乃上天所賜之福。在下已將那座山仔仔細細的認真翻找了好幾遍，卻再也沒有發現第二個。在下敢說這等好東西絕對不會再出現在那座山上。不過在下不想過多人知道此事，所以...”
“明白明白！此事乃咱們四人之間的秘密，絕不會有第五個人知道。這個好東西，我會先藏起來。待時機成熟，再拿出來便是。不過，你的東西真的這般稀奇？”胖掌櫃才不管東西到底是哪來的。若真是極品，眼前這個人絕不會放過其他的。既然說了只有這麽一個，胖掌櫃自然是絕對相信的。這個世上，絕不會有人跟銀子過不去！
得到胖掌櫃的保證，寧長明也不再賣關子，示意小聖將人參拿出來。要想將人參出手，不管在哪，都必須承擔風險。只不過來當鋪的風險最小罷了。若掌櫃的真的要說出去，他也無法阻止。
不過，寧長明相信眼前這個掌櫃是不會說出去的。因為這個掌櫃的眼中只有銀子。這種將銀子看成一切的人是不會懷疑他們還會藏著寶貝不出手的。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只會銀貨兩訖。出了這個門，誰也不認識誰。而這個結果，正是寧長明樂見其成的。
接到爹爹的示意，馬聖卿小心翼翼的將一直揣在懷中的人參拿了出來。
在看到人參的那一霎那，胖掌櫃的綠豆眼一下子瞪的奇大無比。嗖的一下，整個身子竄到了馬聖卿的面前，狂熱的眼神直直的盯著馬聖卿手中的人參。身為當鋪的掌櫃，他不可能不識貨。人參這東西他自然也見過，不過眼前的人參並不是他之前見過的人參。絕對是上品、極品啊！怪不得這個鄉下人說找遍整座山也再也沒有找到第二支。這種稀罕寶貝要是能再讓他遇到一支，那才奇怪了呢！
“掌櫃的，您看這支人參怎麽樣？”胖掌櫃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寧長明壓下心中的激動，慢悠悠的問道。急不得，急不得！與這種人打交道，一急就會自亂陣腳。屆時，吃虧的絕對會是自己！
“恩！還行吧！也算不上什麽上品！”胖掌櫃自然不可能承認眼前的人參乃極品，否則還不被這個鄉下人擡高價錢？口中不以為然的說著，眼睛卻是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人參。
“是嗎？”寧長明似笑非笑的看著口是心非的胖掌櫃。
“那...那當然！雖說這玩意也算好東西，但絕非極品！”感覺到這個鄉下人的質疑，胖掌櫃轉過身子。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那支人參，故作蔑視的說道。
“就中藥和功效而言，人參可分為生曬參，紅參，野山參和西洋參四種。其中野山參，無溫燥之性，大補元氣，為參中之上品。貌似咱們手中的這支人參就是野山參哦！”本來津津有味的看著自家爹爹和胖掌櫃過招的寧鳳凰忍不住開口說道。爹爹自然是不會懂得這其中的區別的，她可不會任由這個胖掌櫃蒙騙爹爹。
“呃，這個...”胖掌櫃自然不會認為這個小女娃知道什麽，只以為是大人教的。看樣子是遇到行家了，不禁心中直呼倒黴。
“掌櫃的，您開個價吧！”雖然很意外小鳳凰居然知道這麽多，而且顯然已將胖掌櫃鎮住。寧長明還是決定暫時不追究個中緣由，先將人參脫手再說。
“一百兩！不二價！”胖掌櫃的綠豆眼轉啊轉，開出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價錢。
“一百兩？”聽說當鋪向來不做虧本生意，寧長明嚴重懷疑胖掌櫃給的價錢是否公道。
“一百五十兩！不能再多了！”以為寧長明心中明了這支人參的價位，胖掌櫃多加了五十兩。
“一百五十兩？”第一次有的加，一加就是五十兩白銀。寧長明又怎會任胖掌櫃定下這個價錢就不再變化？
“行了。你說吧！你想要多少？”見寧長明仍是不願，胖掌櫃直接問道。這個鄉下人還真難糊弄！
被胖掌櫃這麽一問，寧長明倒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他哪知道這支人參的價錢啊？轉過頭，疑問的眼神掃向自家小鳳凰。小鳳凰那麽清楚這支人參的不同，應該也知道價錢的吧！
可是寧長明這次真的是高估寧鳳凰了，寧鳳凰還真不知該報個什麽價錢。她知道野山參乃罕世珍品，價值不菲。在現代，野山參因年份和大小而定價不同。而且因為那時的野山參越來越少，價位自然相對比較高。有幾萬元的，也有十幾萬元的。此刻這個掌櫃開價一百五十兩白銀，也就是三萬元。貌似還真有上升的空間啊！這樣想著的寧鳳凰也不再顧慮過多，直接開口道：“二百五十兩！一文錢也不能少！”
“什麽？二百五十兩？”以為是寧長明的示意，胖掌櫃愕然的看著寧長明。雖說這野山參確實值這個價，但是這樣一來他不是賺不了多少？本來還以為這鄉下人好應付，隨便給點就能打發掉。沒想到...
寧長明也被小鳳凰的喊價驚住，這可是直接加了一百兩銀子啊！寧長明的心中萬分詫異，卻是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見胖掌櫃被驚嚇的就差沒跳起來了，寧長明知道小鳳凰這個價絕對是喊對了。他本來還以為頂多還能再加個二三十兩的，沒想到...
“原來真的是行家！好吧！二百五就二百五！”胖掌櫃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馬聖卿手中的極品人參。最終心一狠，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一臉哀痛的表情仿佛寧長明在割他身上的肉一樣。
“哈哈，哈哈...小聖，你看到沒？剛剛那個胖掌櫃的表情，都快要哭出來了！笑死我了！”憋著笑走出小鎮的寧鳳凰實在忍不住，拉著馬聖卿的手拼命的笑道。
胖掌櫃給的是銀票。五十一張，正好五張。爹爹給了她和小聖各一張。對於這點，寧鳳凰也算滿意。既然告訴了爹爹這件事，她就沒想過全拿。所以爹爹說全部給她的時候，她斷然拒絕了。現在她和小聖一共有一百兩銀票，夠了！
想起剛剛胖掌櫃送他們三人出來時的神情，馬聖卿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笑意。一只手輕拍因為笑的太狠有些岔氣的小圓球，另一只手任由小圓球拉著。
“胖掌櫃是心痛了，那小鳳凰呢？是不是有什麽需要跟爹爹解釋解釋的？”寧長明可沒忘記剛剛小鳳凰對那支人參的了解，還有最後那個讓胖掌櫃一臉痛恨的喊價。
“小聖，餓了不？咱們快回去吃飯！”一聽爹爹打算秋後算賬，寧鳳凰連忙拉起小聖的手，向著小西村的方向跑了過去。這些事情怎麽解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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